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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:養(yǎng)豬巴巴網 來源: 福建光華百斯特集團 點擊數:672
“南豬北移”,最直接的原因就是南方環(huán)保政策收緊。包括天兆豬業(yè)在內的大型養(yǎng)豬企業(yè),紛紛開始“南豬北移”。據不完全統(tǒng)計,至少8家上市豬企宣布了該項計劃。
2017年中央1號文件提出,引導生豬產能向東北4省區(qū)(遼寧、吉林、黑龍江和內蒙古)轉移,因為東北四省區(qū)是玉米主產區(qū)并且環(huán)境容量大,更重要的是,通過糞污利用,未來可以將養(yǎng)殖和種植完美地結合起來。
在黑龍江齊齊哈爾泰來縣廣闊的土地上,一座現代化養(yǎng)豬場橫空出世,從空中俯瞰,就像外星球的基地。
過去半年時間里,新三板掛牌企業(yè)四川天兆豬業(yè)修起了這座占地600多畝、內置2260頭種豬的飼養(yǎng)場,相當于70個足球場那么大。
豬場之上,原先住著一個屯,共21戶人家,世代就靠腳下的黑土地吃飯。泰來縣地處黑龍江、吉林、內蒙古三省區(qū)交界處,是國家級貧困縣,2016年財政收入僅有2.9億元。
在天兆豬業(yè)于黑龍江的整體布局中,泰來豬場只是最小的一個。另外2座豬場,分別位于哈爾濱木蘭縣和佳木斯樺川縣,養(yǎng)豬數量是泰來豬場的3倍和4倍。
“這事兒只有南方人干得出來,北方人只知道種地?!币晃辉缙饞哐┑睦限r對南方周末記者說,說完還哼了一鼻子。他住在距離泰來豬場最近的大興鎮(zhèn)上,約2萬人口,但去往豬場,還要穿過幾公里的稻田以及大葉楊、小葉楊交織的樹林。樹林兩旁分別躺著一塊石碑,上面刻著:立下愚公移山志,打贏脫貧攻堅戰(zhàn)。
“南豬北移”,最直接的原因就是南方環(huán)保政策收緊。
近年來,對于畜禽養(yǎng)殖,許多人口密集的地區(qū)劃定了嚴格的限養(yǎng)區(qū)和禁養(yǎng)區(qū),如北京、天津、上海以及江浙等地。相反,地廣人稀的東北4省區(qū)(遼寧、吉林、黑龍江和內蒙古)被列為潛力增長區(qū)。
包括天兆豬業(yè)在內的大型養(yǎng)豬企業(yè),紛紛開始“南豬北移”。據不完全統(tǒng)計,至少8家上市豬企宣布了該項計劃。大北農(002385.SZ)副總裁宋維平不久前接受媒體采訪時表示,作為飼料企業(yè),大北農也要開始養(yǎng)豬,2017年要在東北建7個農場,未來還將擴展至20個左右。
多位業(yè)內人士向南方周末記者推算,待這些大企業(yè)陸續(xù)投產,包括2017年在內的5年后,東北將一舉超越四川、河南等養(yǎng)豬大省,成為中國最大的生豬來源地。
2017年9月,四川天兆豬業(yè)在齊齊哈爾泰來縣修建的種豬場,占地600多畝,相當于70個足球場。(受訪者供圖/圖)
南方刮起環(huán)保風暴
一位南方大型豬企場長告訴南方周末記者,他所在的縣,從2016年開始,拆掉了大大小小豬場五百多個,總之一旦劃入禁養(yǎng)區(qū),說拆就拆,沒有商量余地。
雖然他所在的豬場,經過整改環(huán)保暫時達標,沒有被拆,但也受到了此輪環(huán)保風暴的波及,因為大公司的豬,許多在外托養(yǎng),“那個時候,公司所有廠長上躥下跳,頭等大事就是趕在拆遷前,找到新的托養(yǎng)場”。
各地新聞顯示,南方豬場被拆后,有的豬直接拉去了屠宰場,還有的干脆走失山林。環(huán)保難以達標的散戶大量退出市場,造就了2016年生豬牛市,豬價一度刷新2011年高點。
“一個豬場污染的地下水,30年改變不了?!焙邶埥晃徊辉妇呙酿B(yǎng)豬專家向南方周末記者解釋,沖洗豬圈是養(yǎng)豬場廢水的主要來源,廢水所含的氮、磷等物質會導致水體富營養(yǎng)化。另外,糞污里的抗生素(防豬生病)和重金屬(促豬生長)如果處理不好,也會沉積土地和污染水源,“為什么國家要設禁養(yǎng)區(qū)?就是因為污染已經達到了一定限度。”
2016年底,國務院總理李克強簽批、國務院正式印發(fā)《“十三五”生態(tài)環(huán)境保護規(guī)劃》,國家環(huán)保政策再度升級。農業(yè)部部長韓長賦在2017年兩會期間答記者問時表示,中國每年產生的畜禽糞污近40億噸(相當于7個超巨型油田),治污戰(zhàn)役已經打響。
與發(fā)展受限的南方不同,2017年中央1號文件提出,引導生豬產能向東北4省區(qū)(遼寧、吉林、黑龍江和內蒙古)轉移,因為東北四省區(qū)是玉米主產區(qū)并且環(huán)境容量大,更重要的是,通過糞污利用,未來可以將養(yǎng)殖和種植完美地結合起來。
在國家支持的大背景下,黑龍江政府開始通過各路人馬接觸南方豬企。東北農業(yè)大學動物科學技術學院老師顧志剛參與了這個過程,他告訴南方周末記者,最開始黑龍江聯(lián)系上了廣東溫氏(300498.OC),看到企業(yè)也有意愿,干脆在2016年夏天舉辦了一場招商會,邀請了全國豬企前二十名,結果四川天兆、廣東溫氏等許多大公司都落地了。
“當時兩個縣搶過天兆。”顧志剛說,因為天兆要從法國引進1000頭種豬,這是新中國成立以來,黑龍江從國外引進的最大一批(此前一批已下落不明)。同時,這也是一批價值連城的豬,總耗資1000多萬元,還不包括專機運輸費近400萬元。
種豬顧名思義,就是專門用于配種的豬,是一切生豬的生產源頭,價格是生豬的幾倍不等。種豬的奧秘在于持續(xù)選育,中國育種始于1989年,落后國外30年。世界著名育種體系有美系、加系、丹系、法系和英系。
兩個縣不得不比拼政策,“四通一平”是最基本的。沒想到,貸款政策更優(yōu)的縣卻輸了,最終獲勝的哈爾濱木蘭縣贏在了誠意和速度——2017年春節(jié)前后,縣領導帶隊前往四川拜訪天兆,從正式談判到簽訂合同只用了一個月時間。
從四川到黑龍江
不到30歲,甘超已經是泰來豬場的總經理了。他皮膚白皙,身材微胖,講著一口川普,一談起豬就停不下來。他的辦公室還擺著3頭“招財進寶”的小豬。
半年前,甘超還在四川武勝縣的豬場做二把手,隨后通過十余人競聘,以第一名的成績主動來到了北大荒。在他眼里,東北縣城與四川縣城沒多大區(qū)別,也就是晚上吃夜宵的地方少了。為了給豬防疫,養(yǎng)豬人大多過著極為簡單的生活,一旦進入豬場,幾個月都不能出來。
不過,“南豬北移”的過程并不簡單。一個月前,黑龍江開始進入長達5個月的冰封期。在甘超的催促下,2260頭3個月大的種豬,由四川龍池縣向北進發(fā)。它們被分裝在17輛卡車上,因為裝豬量太大,只好分4天上路。沿途兩天兩夜,豬只不能進食,只有??糠諈^(qū),司機接上水管噴灑它們的時候,勉強喝上一點水。
第三天,沿途開始飄雪,高速封路,其中一輛載有一百多只小豬的車被迫繞遠。得知消息的甘超嚇壞了,立刻驅車前往下一個高速路口迎接,路上一邊給北方客戶打電話,詢問他們以前拉豬遇險時,是怎么應變的。盡管這輛車硬是多開了一個晚上,所幸,小豬們全部活了下來,只是凍得鼻子通紅,偶爾有些拉稀、咳嗽。
一有人走進泰來豬場的參觀通道,小豬們就會從豬圈內彈跳起來,隔著玻璃與人對視。甘超說,小豬們很好奇,你看它它也看你的,代表很健康。如果一頭豬被其它豬打得很慘,多半就是生病了。
泰來豬場共有3個品種。其中兩種是白色的,立著耳朵的是大白(Yorkshire);耳朵遮著眼睛、看人需要抬起頭的是長白(Landraise),因為經常看不到路而賴著不走,長白的性格顯得特別倔強;棕紅色的是杜洛克(Dorec),最為聰明活潑,因其臀部發(fā)達,受孕率高、出生率高、生長速度快,往往用于雜交。
再有幾個月,這些種豬就要開始配種了,但為了譜系清楚以及高效、防疫,公豬和母豬終生不得直接接觸,全部由人工采精和授精。種豬的后代依次進行二元和三元雜交后,才是供人類食用的生豬,生豬無論公母,出生不久都要被閹割(公豬不閹會有腥味,母豬不閹影響生長速度)。
母豬受精前,豬場會挑選一只體味濃重的公豬,作為查情豬,挨個與母豬鼻碰鼻,發(fā)現或者激發(fā)母豬發(fā)情。培訓良好的查情豬,一開欄就會主動沖到母豬圈,挨個查情,盡管最終只能看看。
公豬采精也要經過復雜的培訓。豬都是近視眼,發(fā)情后,會被要求趴在一個塑料制成的假母臺上射精,上面涂有母豬尿液,雖然與真的母豬相差了十萬八千里。
培訓過程,大多是老公豬帶新公豬,但也有性格蠻橫的豬,堅決不上假母臺?!暗孟牒芏噢k法,”甘超說,“有時候人趴在那里,也要背那個公豬上去?!?
種豬的壽命最多只有3年,母豬頂多生育8胎,就會因產子質量下降等原因而被淘汰。
劃算的買賣
在嚴寒的東北,養(yǎng)豬是否成本更高?
黑龍江省農業(yè)科學院從事養(yǎng)豬研究的科研人員向南方周末記者算了筆賬,他對比了南方和北方的幾個豬場,結果顯示,除了保暖和基建成本有所增加,土地、防疫以及飼料等各項成本都在降低。總體來說,如果北方繼續(xù)提高自動化和規(guī)模化程度,一頭2000元左右的生豬可以便宜80-100元。
哈爾濱往東130公里,才到木蘭縣。沿途是一望無際的松花江。零下20度的氣溫,江面已經冰封。冰面上有被富豪拋棄的游艇,它的主人在對面修葺了傍山別墅,卻很少光顧;也有人把冰穿提到胸口位置,再使勁砸下去,砸透近1米的冰層,只為了捕捉冬天的肥美;還有人為了抄近道,在沒有信號的冰面上,憑借感覺,開車前行。
“蜀道難啊?!遍_車奔馳在這樣的廣闊中,木蘭豬場總經理馬成龍感嘆了好幾次。馬成龍已經64歲了,剛剛在木蘭豬場過完生日,此前他在四川南充市做過11年畜牧局局長。他告訴南方周末記者,以前在四川養(yǎng)豬的時候,連一塊平地都很難找到,人均耕地只有一畝多,還得努力避開農戶和水源。來到東北發(fā)現,這里一家一戶的土地就相當于四川的一個村。
眼光所及,這里盡是肥美而廉價的黑土地。當地一位農戶向南方周末記者坦言,南方人有100畝絕對是地主,但在東北什么都不算,100畝租出去,一年只能掙1萬塊錢,“好多年輕人都把地交給合作社,外出打工”。
此前蜷縮在南方的豬企,來到東北紛紛舒展開來。無論是泰來豬場還是木蘭豬場,選址都遠離人煙,特別是木蘭豬場,三面環(huán)山,山上就是原始森林。馬成龍對這個地方非常得意,每天都要來轉悠一次。他認為,天然屏障加上常年低溫,疫病發(fā)生率很低,不像南方潮濕,適合微生物生長和傳播。
更劃算的是,一頭豬的成本70%都在飼料,飼料成分主要是玉米,而東北素有黃金玉米帶之稱。迄今,黑龍江的糧食產量已經連續(xù)13年增加,排到了河南之前,是名副其實的第一產糧大省?!耙院?,東北的糧食不用先賣到南方喂豬,再把豬拉回北方賣掉了?!鄙鲜隹蒲腥藛T說。
“四川人居然來東北養(yǎng)豬了?!碧﹣碡i場負責銷售的翟羽佳是雙鴨山人,對于回到東北還能從事本職工作這件事,他還沒有回過神。
幾年前,翟羽佳畢業(yè)于山東高校畜牧專業(yè),畢業(yè)了只能去江蘇和四川找工作。那時候,養(yǎng)殖業(yè)還是重體力勞動,翟羽佳一人要管幾十頭豬的吃喝拉撒。其中,他非常偏愛一頭杜洛克,給它起名叫“小杜”,沒事就給它喂料或者用掃帚給它撓撓毛。有一天,“小杜”被老板賣了,一人一豬相遇在過道上,看到翟羽佳后,“小杜”立刻掉頭跑回,臥在他身邊,怎么攆都不走。
那次以后,翟羽佳再沒給豬起過名字?!艾F在技術水平提高了,全都是自動化料線?!彼榱艘豢跓熣f,“一人能養(yǎng)2000頭豬,不會說再對哪頭豬有特別的感情了。”
與大企業(yè)合作
“去年溫氏找了我兩趟,我都沒干?!痹诖髴c一家小面館里,徐建新用手機打著麻將,頭也不抬地對南方周末記者說。徐建新是當地養(yǎng)豬大戶,擁有生豬近一千頭。
廣東溫氏素以“公司+農戶”的商業(yè)模式獨樹一幟?;究梢愿爬椋瑴厥铣鲐i仔、出飼料、出技術,農戶只負責把豬養(yǎng)大。豬仔長大后,溫氏按照市場價收豬,如果市場賠錢,仍按協(xié)議價收豬,為農戶兜底風險。
起初,徐建新不愿意合作,并不是因為不了解這種商業(yè)模式,而是覺得賺少了。一頭豬養(yǎng)到二百多斤,跟溫氏合作,他只賺200元,但自己養(yǎng),能賺四五百。
“很多東北人不認他們(大公司)?!毙旖ㄐ吕^續(xù)說,有些東北人養(yǎng)豬,吃的是飯店里的潲水,這種豬一頭能賺一千多元,“換你你愿意嗎?”還有的養(yǎng)殖場,打著綠色食品的招牌高價賣豬,頭一年的確是綠色豬,品牌打出去之后,“就上我們那收豬去了”。
徐建新坦言,幾年前剛入行的時候,他也動過潲水豬的心思。但一個信佛的朋友跟他說,豬其實不吃肉,但剩菜里什么肉都有,造孽?!熬瓦@么一句話,我就沒干?!毙旖ㄐ抡f完,用筷子撥弄了一下碗里的面條,“在外面吃飯,我就只吃這個?!?
一位大企業(yè)受訪者曾親眼見過吃潲水的豬場。他向南方周末記者描述,場子里的人把潲水放進煉油鍋里煮,煮出來地溝油舀出來賣,剩下的殘渣就拿去喂豬,“里面到處是油,黑黢黢的”。
如今,徐建新的想法已有所松動。前兩天,大慶市開始嚴查環(huán)保,徐建新特意跑到大慶市畜牧局打聽消息?;貋碇?,他認清了現實,東北環(huán)保也在向南方看齊,未來散戶只有兩個選擇,要么與大企業(yè)合作,加大投資,環(huán)保達標,要么徹底退出市場。
徐建新嘆了口氣,大企業(yè)有錢投資環(huán)保,散戶沒有任何辦法抗衡。他決定把投資養(yǎng)豬的錢改投到環(huán)保上,裝上攝像頭,定時喂水喂料。
“溫氏的名片被我放哪了?”他自言自語。
種養(yǎng)結合
大企業(yè)在東北,也并非一帆風順,畢竟,這是他們第一次親身經歷極寒氣候。
“南豬北養(yǎng)最大問題是糞污處理?!鄙鲜隹蒲腥藛T告訴南方周末記者,許多南方豬場來到東北以后,都咨詢過他,原因是南方糞污處理的方式,在北方失效了。比如南方常年溫熱,糞污可以發(fā)酵,但在東北有著長達5個月的冰封期,壓根沒有溫度支持發(fā)酵。
再加上土地封凍,即便發(fā)酵了,也沒辦法及時還田。企業(yè)只好把處理過的糞污先堆積起來,黑龍江一位不愿具名的養(yǎng)豬專家總去現場采樣,看到有的企業(yè)拉著小車推糞,一點點堆積成山,最高的有十二三米,3個籃球場那么大。
“我們正在解決這個問題?!鄙鲜隹蒲腥藛T指的是黑龍江省農業(yè)科學院正在推進的“農業(yè)部種養(yǎng)結合重點實驗室”,實驗室正在研究怎么把豬糞和種植結合起來,建立了豬-玉米、豬-水稻、豬-森林等多種種養(yǎng)模式。目前,實驗室在哈爾濱呼蘭區(qū)的示范基地,把一個2萬頭豬場和一片2萬畝玉米地進行配套,秸稈和豬糞生產生物肥,生物肥直接還田,田地產出的玉米正好供給豬場使用,“除了綠色豬肉,沒有任何副產品”。
吉林省農業(yè)科學院畜牧所所長張樹敏,同樣贊成種養(yǎng)結合。據他觀察,第一批挺進東北的豬企,有的運作很好,但大多數還沒有達產,或者是達到地方政府希望的規(guī)模。
張樹敏認為,能否招到人才是一個關鍵因素。比如在東北農村,40歲以下的勞動力基本外出打工了。另外,大型豬場往往遠離人口聚集地,這又很難打動現在的年輕人。“我支持種養(yǎng)結合,也是希望通過家庭牧場,把人留住。”
甘超已經摔過一次跟頭了。前段時間,他去東北的大學里招人,沒想到一個都沒招來。目前,泰來豬場共12人,除了廚師、財務和打雜的,直接參與養(yǎng)豬的只有6人,雖然生產效率高,人也夠用,但是種豬馬上要配種、產崽,還是需要人手支援。
回想以前在四川招人時的輕而易舉,甘超覺得有點不可思議。他說,四川那邊的大學生,只要學的是畜牧專業(yè),還沒畢業(yè),都搶著來基層實習,但東北人不愿意到豬場來,寧愿去考公務員,“可能是家里地太多了”。
“要么就是工資要得高?!备食荒樢苫蟮卣f,南方的實習生一個月1500元,東北的居然要2600元,“按理說,北方的工資應該降低才對啊?!彼麑に贾?,要不要回趟四川,再招一些四川人過來。
2017-12-27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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